多肉，以其呆萌的姿態而被愛好者們親切地稱為「肉肉」。作為風靡全國已久的植物，它在深受買家喜愛的同時，也締造了花卉行業銷售的新熱點。2015年，全國僅多肉自身產值就達到了20億，相關產業鏈更是能產生50億的價值。不過，在這一產業野蠻生長的同時，真正對這一行業比較了解的行家，卻也看到了國內多肉植物市場上供應過剩以及無序發展的現狀。
一說起多肉，濟南市民孫女士便如數家珍，自兩年前接觸到多肉，她一下就被它們的外表吸引了。外形呆萌的多肉，被冠以「桃之卵」「玉露」等清新、文藝的名字，再搭配上創意花盆，得到了不少像孫女士這樣的人的青睞。根據多肉互聯平台在市場方面的調查，在性別層面，消費人群中女性占到了六成，在年齡層面上，72%的消費群體在18歲到30歲之間。
「實際上,多肉很早就進入了中國市場,一直是不溫不火。從2012年下半年開始,網絡上造型可愛的多肉圖片開始迅速傳播,瞬間就火了起來。」濟南「愛尚多肉」種植基地負責人孫立強介紹說,「目前市面上常見的多肉,有十多個科,每科又分不同的屬,每屬下面有上百個品種。」省城「泉城仙園」多肉基地的魏民說,目前市場上較火的不少品種多屬景天科、番杏科等,不少是國外引種,還有一些是自己培育的。
魏民介紹,日韓的多肉產業已經發展得非常成熟,不時會推出別致的新品種,一些買家便將其引種到國內。同時,我國西藏、雲南等地一些多肉品種也會「出口」,「像滇石蓮,外國人會買去雜交再培育一些新品種,多肉就是這樣在各地不斷交流。」據介紹,福建是最早引種多肉的省份,山東青州和濟南近年來發展也很快,成為國內最主要的多肉基地之一。「多肉互聯」的負責人楊維新介紹,目前保守估計,全國多肉的種植面積已達到了1萬畝左右。
多肉的走紅預示著商機的出現。於是,不少「肉迷」開始將興趣變為事業。泉城仙園多肉基地的徐惠,就是被這些「萌肉」「征服」後,從白領轉為專業種植戶的。近日,記者在濟南黃河北大橋鎮見到她時,她正戴著一頂遮陽帽,在大棚內給多肉澆水。八年前,她還在一家公司做著人事工作,而現如今,她已經是20畝多肉基地的主人。
徐惠說,以前她就喜歡在陽台上種一些多肉,「賣掉一些普通的,再淘一些稀罕的,以花養花。」2007年時,她帶著陽台上的多肉,辭掉了穩定的工作,專門租了一片地開始種多肉。徐惠說,剛開始家人不支持,她拿著僅有的八萬元租地、賣貨再買貨,一點點才發展到現在十多個大棚的規模。現在,她每年都會去全國各大城市,考察選取多肉回來培育,目前主做中高端品種。「通常去北京、上海等一線城市挑選,每年去四五次。」
2016-2021年仙人掌及多肉植物行業深度分析及「十三五」發展規劃指導報告顯示，隨著市場的逐漸擴張,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加入到多肉植物的生產大軍中。「種多肉的越來越多,一些小縣城裡都開始有了大棚。」徐惠說。記者看到,在省城幸福柳生態農業觀光園5號大棚里,原本經營蔬菜和花卉的大棚,也陸續種了不少多肉。據了解,省城大橋鎮、華山、郭店等地,近幾年也發展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多肉種植基地。「前幾年多肉國內市場剛打開,有同行推薦我養這個,問他們陸陸續續要了貨,邊養邊賣。」在幸福柳一處種植基地的劉琪(化名)介紹,之前她從日本和韓國海淘了一些多肉後自己再進行培育,現在女兒在網上幫她賣。「前兩年生意好的時候,旺季一個月能賣三五萬,年總銷售額可達三四十萬。」
「能不能賣得上價,除了生長時間外,就要看它的品相。」楊維新說,多肉經濟其實就是「顏值經濟」。品相越好的,越是賞心悅目的,價格就越高。在他看來,多肉的生產從育種到繁殖到成品生產再到銷售到普通消費者手中,每一個環節都能帶來巨大產值。數據顯示,2015年,全國多肉植物本身的產值在20億以上,而其帶動的相關產業,總產值可達50億。
孫立強說,根據銷售經驗,濟南市場上中低端的產品更加受歡迎。比如說,中端產品桃之卵,批發價格在20元左右,零售價30元至40元之間。低端一點的,像錢串、靜夜,批發價在5元至8元,零售價在10元左右。更低端一些,比如吉娃娃,批發價僅需1到2元。不過,在江浙滬一帶,多肉愛好者們更喜歡的就是高端產品了。
「中低端產品,更講究品相。江浙滬一帶是較早興起多肉植物的地區,普通中低端產品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了,他們更喜歡高端一點的品種,比如十二卷。」孫立強說。在多肉植物中,越是獨特稀有的,價值越高。「上萬株里可能有一株比較獨特的,價格就是普通品種的很多倍。」魏民指著一棵斑錦較大、花紋圖案清晰的多肉說,「別看這么小一株,得賣到幾千元。」
位於濟南經十西路附近的仁里莊村有著不少多肉的種植基地。而這些種植基地最主要的客戶群體就是其他地區的大棚種植戶。「這些批發商買回去之後,就開始進行繁殖。」仁里莊「木谷多肉」基地的張博誠說,多肉之所以貴,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數量稀少,不少名貴的多肉都供不應求,這也是各地大棚不停繁殖的動力。在繁殖的過程中,有人也會通過育種、雜交等方式,再培育出更名貴的新品種。
而由此造成的後果,就是多肉價格的直線下跌。去年批發價都能達上百元的「雪蓮」和「香檳」,目前零售價只有不過二三十元。「愛尚多肉」基地的孫立強也說:「2015年上半年,一株靜夜批發時還能達到每株三四十元,下半年就降到了七八元一株。」
「在2012年景天科多肉剛火起來的時候,每年能賣出三四百萬元的貨,批發的利潤最高時能到40%。但從2015年下半年開始,不僅我家的銷量在減少,整個行業的利潤空間也在逐漸壓縮。」魏民說,這與各地大規模地增加多肉大棚不無關係。「相比日韓成熟的多肉產業來說,國內的多肉市場還是一種無組織、無序的發展狀態,存在盲目擴大種植面積的現象,一些種植棚已經出現資金斷裂,甚至面臨著崩盤。」
從2015年底開始,省城淘寶賣家「鬼鬼蕾蕾」,就開始把手頭存的多肉植物花盆和配件等低價出售。「有孩子以後顧不過來店了,再說現在開店的也多了,操心不少但賺錢不那麼多了。」「鬼鬼蕾蕾」說,三年前她剛開店那會,普貨也能賣到十幾元,組合更是動輒幾百元。「現在多肉價格下來以後,賣家拼得更多的是銷量。」她說。
而大部分多肉植物網店,也都感受到了激烈的競爭壓力。在淘寶上一搜「多肉」,相關的店鋪就有四萬六千多家。早在2015年上半年,淘寶網上經營多肉植物的商鋪,就已經比往年增加了五成左右,達到二萬三千多家。儘管如此,業內人士仍然認為多肉市場還有潛力。楊維新說,「目前多是線上消費,線下消費這一市場相對來說比較空白,沒有形成較為專業的主營多肉的花店。」
而在國外,早已出現不少多肉主題咖啡館以及多肉手串等主題產品。國內來看,只有北京有這樣一兩家專業性較強的多肉主題花店。「此類更注重多肉文化體驗的主題店,或許將是一個巨大的市場。」楊維新說。
在張博誠看來,真正走到多肉愛好者手中的產品還是太少,在零售上或可再做些文章。線下的花卉市場中,雖然幾乎每家花店都有一些多肉,但實際銷售並不見好。這些花卉市場,沒有辦法提供好的養殖環境,多肉整體造型不像網絡圖片一樣有吸引力。此外,大多銷售終端只賣植株,附加價值很小。而通過組盆、造型之後,多肉的整體價值往往更大。山盛主管銷售的周元元也認為,2016年多肉的零售市場還大有潛力可挖,「已經組建了青州銷售中心,兩三天就能出一車貨,目前還在組建鄭州、武漢銷售中心。」
多肉植物是指植物營養器官肥大的高等植物,通常具根、莖、葉三種營養器官和花、果實、種子三種繁殖器官。在園藝上,又稱肉質植物或多肉花卉,但以多肉植物這個名稱最為常用。
多肉有五十多科,市場上常見的有景天科、番杏科、大戟科、百合科等,每科又分多屬,每屬下有多達上百個品種。就我國正統的植物命名法而言,對於多肉植物的命名是根據其拉丁學名本身的含義(形態、人名、地名)來命名的,如截形十二卷、毛漢十二卷、阿根廷毛花柱等。
另一種方法更為流行,就是直接沿用日文書刊上的漢字名稱,只作少量改動。日本有專門的多肉圖鑑,詳細標明品種的母株、培育人和生長狀態,在進口的多肉成株上,會隨帶多肉的名字。日本多肉名有的借用動物名,如斑鳩、巨鯨、蜘蛛丸等;有的反映形態,如兜、髮結、銀波錦等。還有的用宗教上的名字,如般若、妙法蓮華丸、如來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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